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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一別兩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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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的心動太過遲鈍,總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,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。

方婷宜,你能不能等等我。

——顧若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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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樓下,方廷皓終於追上了她。

“婷宜。”他擋在她的面前,氣喘籲籲,眼中滿是愧疚與不安,“你回來了。”

“方先生,我們很熟嗎?”重新戴回墨鏡,只露出光潔下巴的方婷宜顯得冷艷非常,還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
一直高懸的脆弱神經被她話語間的疏離戳中,瞬間崩潰。方廷皓努力壓住心裏決堤的內疚,像小時候一樣輕聲哄道,“跟哥哥回家,好嗎?外公跟爸爸都很想你——”

“家?”嗤笑一聲,她自顧自地把玩著手腕上的紅繩,“有時間我會回去看望他們,至於你——方先生,我記得我有個哥哥,但卻不是你。”

她轉頭朝阿諾嫣然一笑,滿心依賴,“哥,我們走吧。”

猶如一記驚雷,正中砸中他的腦袋,方廷皓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朝一個外國男人喊出“哥哥”的稱號,卻冷冷地喚自己“方先生”。

這一刻,他終於知道兩個月前她的那番話所言非虛,“形同陌路”、“恩斷義絕”都不是氣話。

原來,他真的將自己最親的妹妹弄丟了……

“婷宜……”他吶吶地叫著她的名字,卻無話可辨,也無力挽留。

她就這麽漸漸遠去,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。

臨上車前,與她同行的那個男人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,帶著悲憫與嘲諷,仿佛在笑話他的懦弱和愚蠢。

“婷宜呢?”

顧若白追下樓的時候只看見呆楞在原地的方廷皓,卻沒有了那個人的影子。

“走了。”他整個人失魂落魄,連那雙桃花眼都失去了光彩,“她走了。”

“去哪了?”下意識地攥住他的手腕,顧若白急切地問道,眼中隱隱約約透出絲絲瘋狂。

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用力甩開他的手,方廷皓隨便選了個方向離開。

皺著眉看著他魂不守舍的背影,顧若白眸光一沈,心中有了計較。

這次回岸陽,她應該不會回方家。除了方家,這裏沒有她所留戀的人,那麽她很有可能……直接回英國!

想到這,他直接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,“師傅,去機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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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陽,機場候機室。

“小阿宜,你確定現在就回英國嗎?”阿諾一手放在輪椅背上,一手搭在方婷宜的肩上,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她散落的長發。

“當然。”她冷冷應道,眼中暈染著一片赤紅,像秋天的楓葉一般,“留在這裏,看他們合夥唱大戲嗎?我沒興趣。”

“那以後,就留在哥哥身邊吧。”毫不在意她惡劣的語氣,阿諾甚至有些愉悅,連語速都加快了。

聽到他頭一次以哥哥自稱,方婷宜心中一跳,升起一股失而覆得的喜悅,她張了張嘴,有些哽咽,“好……只要阿諾哥哥不離開我。”

“錯了。”阿諾溫柔地執起她的手,在手腕的紅繩處落下一吻,“應該是你對我不離不棄才對,這回可是我用紅繩綁住了你哦。”

“嗯。”她低著頭聲音嗡嗡,似乎感動到了,“我會給你養老的。”

直接擡手給了她一個爆栗,阿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抗議道,“哥風華正茂,還需要你給我養老?。”

看著耍活寶的某人,方婷宜輕微地扯了扯嘴角,心情好了些,“時間到了,我們進去吧。”

“方婷宜……方婷宜……”

隱隱約約的呼喚從遠處傳來。

“有人在喊你哦。”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她,阿諾放慢了腳步。

“你聽錯了。”臉上稀薄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,她面無表情地冷哼了一聲,轉動輪椅很快就沒入了登機口。

“等等我。”遙遙地望了一眼匆匆往這邊跑來的顧若白,阿諾勾起一抹狡黠的笑,轉身快步離開。

他可不想多一個跟自己搶妹妹的男人,誰叫他長得那般好,好的……都快趕上自己了。

阿諾“惡意”的想著,嘖嘖地搖了搖頭,決定打死不承認其實是因為自己心中莫名的危機感。

反正他不是喜歡戚百草嗎,剛好一舉兩得、互惠互利。

透明的落地窗外,飛機劃過一道分割線。

落地窗內,顧若白仿若感應到了驀然擡頭,他楞楞地望著外面漸漸遠去的飛機,心臟劇烈地跳動著,有一種疼痛叫囂著愈演愈烈。

以前,他總覺得愛是默默付出,像他對戚百草的感情。此刻,他卻覺得愛是占有和煎熬,就像他看不慣阿諾卻仍然隱忍不發,因為只要她喜歡,自己便也歡喜。

可到最後,陪在她身邊仍然不是自己。

到底是自己不夠勇敢,沒有勇氣跨過朋友的坎,沒有信心她會接受這一份因愧疚開始的喜歡。

離開了也好,或許……就當做一個新的開始。

再見面,我不因愧疚而接近,你不因絕望而接受。

單純的,因為愛情。

可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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